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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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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伊藤秋子在死前立下遺囑,將名下的房產和銀行卡內的餘額都留給了照顧過他的沢田綱吉。

從葬禮出來,遇到律師先生開始,一直到在律師事務所簽字時,沢田綱吉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明明從來沒有跟伊藤奶奶說過,自己的生活到底艱難到什麽程度。

每一天拼盡全力的打工,都是為了給即將撐破花盆的桃子小姐一片更廣闊的土地。

第一次失敗,是因為租房中介把他原來想租的房子租給了別人,其餘最便宜的房子都要原來那棟兩倍的租金。

第二次失敗,是因為把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十一萬日元全部用來給伊藤奶奶交搶救費。

雖然後來伊藤奶奶給了他銀行卡,說是搶救、治療和委托他照顧她的費用都包含在內,但沢田綱吉想著伊藤奶奶治病要花很多錢,於是只從銀行卡裏取了治療費和生活費,搶救費和委托照顧費並沒有動用。

但是他沒想到,伊藤奶奶會把他立為遺產繼承人。

感動和酸澀彌漫著胸腔,鼻頭發酸,沢田綱吉強忍著眼淚,開始給伊藤奶奶收拾公寓裏的遺物。

他打算今天就帶上桃子小姐和摩卡,搬到伊藤奶奶的別墅去。

沢田綱吉從伊藤奶奶生前給出的信息推測,別墅應該已經挺長時間無人居住,裏面應當挺空曠的,能放下不少東西,伊藤奶奶公寓裏的各種有紀念意義的遺物,還有他公寓裏的各種物品,全都可以放進去。

沢田綱吉還計劃著,等他把別墅收拾好,就把遠在並盛的奈奈媽媽也接過來,一家人團聚。

想到這些,他的內心就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和向往。

“奶奶,你放心,”棕發青年垂眸看著手中相框上老人的遺像,目光溫柔,“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摩卡,保護好你和爺爺的家的。”

沢田綱吉一個人把兩間公寓裏能搬走的物品,全都裝箱打包好,然後找來搬家公司幫忙搬家,這些紙箱整整裝了兩輛貨車。

和房東辦完退租後,伊藤奶奶的律師,五神湊先生開車來接他。

五神先生是一位穿著打扮比較隨性,性格也十分隨和的人。

再次見面時,他抽著煙,一臉淡漠的站在車旁。

而沢田綱吉還在忙上忙下的搬東西,囑咐搬家公司的卡車一會跟緊前面這輛小轎車。

一切都準備完畢,沢田綱吉讓摩卡坐到五神先生的小轎車後座,自己則是抱著桃子小姐的花盆坐到副駕駛。

五神湊把煙戳滅,扔進垃圾桶,看到棕發青年抱女兒一般抱著花盆的模樣,眉頭一跳,有點無語。

“花盆就放後座吧,實在不行放後備箱也行。”

“抱歉,五神先生,”沢田綱吉有點緊張,抱著花盆的雙手緊了緊,“我擔心路上會把花盆磕壞,還是抱著比較保險一點。”

摩卡在後座,雖然現在看起來一副乖乖的模樣,但保不準路上鬧脾氣,萬一啃壞桃子小姐就糟糕了。

而放在後備箱的話,他完全註意不到後備箱的情況,路上的急剎車、急轉彎都可能把花盆撞壞。

桃子小姐的生長狀況非常好,樹根已經把花盆給頂到裂開,他必須更加小心才行。

其實,剛剛搬家公司也問過他,要不要用泡沫紙把花盆包好,放到貨車車廂裏,也被他給嚴肅拒絕了。

待在貨車車廂那樣的地方,桃子小姐肯定會很難受的!

“……”五神湊十分無語,“行吧,你是雇主,你開心就好。”

他坐上駕駛座,系好安全帶,示意後面的貨車司機跟上,然後就發動汽車,向目的地駛去。

小轎車駛離米花町,向郊區開去。

五神先生的駕駛技術非常好,車上還播放著十分有格調的音樂,沢田綱吉這幾天都沒睡過好覺,辦葬禮和搬家收拾東西讓他十分疲憊,不知不覺中,他就在副駕駛位置上睡著了。

睡著時,他還不忘緊緊抱住懷裏的花盆,一旦睡死過去,雙手松開,他就會突然驚醒,把花盆重新抱回懷裏。

此時此刻,花盆裏的桃樹內部,沒有人知道,桃音已經害羞到快要暈厥過去了。

對於她來說,現在的桃樹就是她的身體。

在之前的游戲時間裏,沢田君不在的時候,沒有任何眼睛能夠觀測到的情況下,桃音會用魔力催生枝條,並操縱著這些枝條為他做飯和收拾屋子。

魔力催生出來的枝條並不算她的本體,從人的角度來說,更像是人的手中握著的工具。

所以,上次,沢田君因為租房失敗而傷心沮喪時,她用魔力催生枝條,去擁抱他、摸摸他的頭,是隔著“工具”的關心行為,還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但是現在,沢田君這樣緊緊的抱著花盆,對於她來說,簡直就像兩人在直接擁抱一樣啊!

沢田君,醒醒,她的枝條全靠在他身上了,隨著車輛前進戳來戳去,他就沒有覺得難受嗎!

其實,之前的游戲進程中,因為她附身在桃枝中無法離開的緣故,沢田綱吉經常舉著花盆給她移動位置,那樣的動作,對於她來說就已經是足夠親密的舉動了。

她也是害羞了好多次,才漸漸習慣了那樣的舉動。

但和之前短時間的搬花盆不同,沢田君這一次,是把她放在懷裏,用雙手緊緊環繞著她,讓她靠在她的胸口。

桃音看了五神先生的導航,發現離到目的地還有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

也就是說,她要以這樣的姿勢和沢田君擁抱五個小時。

如果不是有五神先生和摩卡在,她沒法用魔力,不能造成任何異常舉動,桃音現在就能讓魔力瘋漲,自己逃到車輛的後備箱裏去。

沢田先生,她待在後備箱還是貨車車廂都沒關系的,她根本就不怕黑!

但是,沢田先生睡得正香,桃音的聲音根本沒辦法傳遞給他。

而且,如果她現在使用魔力和沢田君說話的話,桃枝會不可避免的出現生長和移動,會被五神先生發現異常的。

在腦海中設想了各種方法,都沒辦法解決現在的窘境,少女只能嗚咽著放棄抵抗,緊閉雙眼,靠在青年的胸口,試圖催眠自己,趕緊進入睡眠。

要是能睡著的話,就不用面對這樣尷尬的場景了!

但是閉上眼、什麽都看不見之後,一切的感官仿佛都被放大了。

青年身上灼熱的體溫,平穩的呼吸,充滿安心感的心跳聲,隔著一層衣物,毫無遮掩的傳遞過來。

少女雙眼緊閉,坐在他懷中,被他的雙手緊緊擁抱著,靠在他胸口,臉紅的幾乎要滴血。

她的身體在發抖。

懼怕和別人接觸的老毛病又犯了。

在現實生活中,就連母親和姐姐們,她都只能接受不超過一分鐘的擁抱時間,再多,她就會掙紮著離開了。

但是現在沒辦法離開。

情緒不穩定會讓她的魔力不受控制,體現在游戲中,花盆中的桃枝會瘋漲,嚇壞開車的五神先生,也許會出車禍,也許不會,但一定會被那股神秘力量察覺,沢田君會再次遺忘她。

她不想這樣。

所以,自己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才行。

桃音眼角含淚,強忍著恐懼和不安,她開始深呼吸,試圖放松自己的身體。

必須思考點其他什麽事情,來轉移註意力才行。

對了,就從和沢田先生的第一次見面開始回憶吧。

第一次進入游戲,和沢田君的初次見面,桃音對他其實並沒有產生特別深刻的印象。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他的臉色非常蒼白,在她靠近時連連後退,應當是因為被誤解成殺人兇手,所以非常傷心和疲憊吧。

第二次見面時,桃音查看了游戲主角的基礎數值,發現他就是個各方面水平都很糟糕、而且還特別倒黴的普通人。

再然後,她附身在摩卡身上救下他、附身在森田主管上自首、附身在路人身上借給他手機、附身在店長身上同意他的入職、附身在意圖行兇的壞蛋身上阻止對他的傷害並自首、附身在琴酒身上帶他逃離黑衣組織、附身在小女孩身上吃他給她買的冰淇淋,附身在伏特加身上試圖阻止琴酒……

最後,在目睹他的死亡時,附身在桃枝身上,魔力爆發救下了他,那個時候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所以她現在才會被困在桃枝裏無法離開。

被困在這小小的樹枝和花盆裏後,桃音其實一直都很沮喪。

她的游戲主線是為了保護綱吉,但卻因為她的違規操作,導致游戲主線出現了問題,自從那天開始,小白都已經好久沒出現過了。

現在,什麽都做不了的她,到底該怎麽保護沢田君呢?

自從變成桃枝以後,兩個人的角色似乎反了過來,從她保護沢田君,變成了沢田君保護她。

他把她種到花盆裏,為她澆花,每天把她搬到陽光最充足的地方,擔心她一個人無聊,每天都會故意用輕松的語氣和她講各種趣事,還給她借書,明明自己每天都在保守壓力、十分疲憊,卻總是能用最好的狀態面對她,一直都在鼓勵她。

他對她的溫柔,讓她感到溫暖又無措。

想要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下去,卻又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回報他。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桃音並沒有將游戲可能出現了嚴重BUG的事實告訴齊木博士。

如果被博士知道了,游戲錯誤被修覆,沢田綱吉的數據和記憶被回檔,他會徹底把這段時間的時光給忘記嗎?

一想到,這樣的記憶也許最後只能被她一個人記得,桃音就忍不住鼻酸,進而落下眼淚。

當然,也有可能,這並不是bug,就是游戲設計的一環,但桃音還是不敢冒險上報。

她不敢賭這個可能性。

想到這裏,回過神來,桃音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早已平穩,身體也不再顫抖。

源源不斷的溫暖,順著肌膚,從擁抱著她的青年身上傳來,撫平了她的恐慌。

桃音有些恍惚。

原來,這樣害怕接觸的自己,也可以習慣他人的擁抱。

她側坐在青年懷裏,將頭靠在他的胸口,眼睛能看到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耳朵也能清楚的聽到沢田君緩慢的呼吸聲,還有平穩而充滿力量的心跳聲。

他的雙手環繞著她的腰,緊緊擁抱著她。隨著陷入深睡,他的雙手會不自覺的放松,然後又陡然驚醒般,重新收緊雙手。

一直以來,她很討厭和別人靠近,那會讓她感到無措、不適、害怕,但是現在,是沢田君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的擁抱,在他的懷裏放松下來,但少女還是紅著臉,心跳紊亂。

她也終於敢睜開眼,偷偷的,觀察擁抱著她的青年的睡顏。

她還記得,沢田君其實一直膽子很小。

一開始的時候,她附身在其他人身上幫助他、保護他,似乎總是會對他造成驚嚇,但是從附身琴酒那次,被他揭穿身份之後,她就再也感受不到他對她的害怕了。

就連他對生活和工作的態度,也發生了質的改變。

不管是沢田君還是自己,似乎都在這段時間獲得了成長。

真好啊,桃音出神的想,自己來玩這個游戲,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青年睡得格外香,他那頭蓬松的棕發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還有睡覺時放松的睡顏,讓在他懷中放松下來的少女有點手癢。

頭發離她稍微有點遠,但是只是戳一下他臉頰的話,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桃音緊抿著唇,全神貫註的盯著青年的側臉,終於在汽車拐彎的時候,找到機會,偷偷的戳了一下他的臉頰。

軟軟的,戳一下就凹進去,手感不錯。

做完這個對她來說算得上是及其越矩的動作,桃音就害羞的把頭埋進他的胸口,心臟砰砰直跳,再也不敢擡起頭來。

被青年溫暖而好聞的氣息壞繞著,不知不覺中,桃音也困意上湧,睡了過去。

五神湊一直在專心開車,聽著音樂,哼著歌,和旁邊抱著花盆睡得正香的沢田綱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有點納悶,為什麽沢田綱吉會對一盆花這麽寶貝,坐車都得抱著,他就不擔心急剎車、轉彎或是什麽情況下,把自己給戳到嗎?

果然,在某次轉彎時,從後視鏡觀察後車車距的五神湊親眼看到,青年懷中那盆植物的枝條戳到了他的臉頰,在臉上留下了一個紅點。

被戳到後沒多久,從上車起到現在整整睡了四個小時的沢田綱吉終於悠悠轉醒。

睜開眼的一瞬間,意識還未回籠,他茫然的看看司機,又看看前路,這才想起自己正在去伊藤奶奶留下的別墅的路上。

因為剛剛的熟睡,他整個人往後靠了許多,懷中的花盆有往下滑的跡象,枝條和葉子全都戳在他胸口,樹葉都掉了兩片。

沢田綱吉趕緊重新調整座椅,托著花盆往上擡,讓枝條全部朝上,雖然還是不可避免的要蹭上他的胸口,但是已經比剛剛好了許多。

桃音睡得迷迷糊糊。

她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睡過這麽安心的覺了。

因為沒有安全感的緣故,每次睡覺的時候,她都會抱著自己的熊貓玩偶,雙手環著熊貓先生的脖子,頭靠在熊貓先生的胸口,身體也緊緊貼著熊貓先生。

迷糊之中,她恍惚以為自己正在家中,和她擁抱著的還是熊貓先生。

只是,熊貓先生什麽時候會動,還會說話了呢?

桃音一如既往的環著熊貓先生的脖子,整個人緊緊的靠著他。

朦朧之中,她感覺到抱著她的熊貓先生動了動,托著她往上擡,她調整了一下姿勢,緊緊的貼著他,又安心的睡了過去。

耳邊傳來熊貓先生的聲音,悶悶的,從緊貼著的胸膛裏傳來。

“五神先生,大概還有多久到呢?”

五神湊看起來懶懶散散,但連續開車四個小時,絲毫不見疲憊之色,他瞥了一眼副駕駛抱著花盆的青年,隨口回答:“路況不錯,還有幾十分鐘。”

聞言,沢田綱吉無語凝噎。

何止是路況不錯,這荒郊野嶺的,周圍除了他們這三輛車,完全沒有其他車的影子啊!

不僅是車,周邊連個人影都沒有。

天色也灰蒙蒙的,看起來十分壓抑。道路兩旁全是無人種植的荒地。

沢田綱吉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懷抱著一絲希望詢問道:“五神先生,您知道別墅附近有超市嗎?抱歉,我只是看到這附近太過荒無人煙,有點擔心……”

“應該有吧,”五神湊沈默幾秒後回答,“畢竟老太婆和她那早死的老公在那邊住了那麽長時間,沒有集市,他們可活不下去。”

五神先生!老太婆和早死老公這種稱呼也太失禮了吧!

不過,沢田綱吉覺得他這句話分析得也有道理,於是稍稍放下心來。

剩下的路程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沢田綱吉小心翼翼的詢問了五神先生和伊藤奶奶的往事,五神湊覺得無所謂,簡單講了講。

原來,五神湊原來的律師事務所破產,發不出工資,他一度落魄到只能睡大街的地步,幾年前的一個冬夜,又冷又餓的他差點凍死在橋下,還是伊藤奶奶帶著摩卡路過時,把他給救下了。

好心的伊藤奶奶還給了他一筆錢。

後來他東山再起,特地去感謝伊藤奶奶,伊藤奶奶則是樂呵呵的招待了他,還委托他草擬了一份遺產繼承的協議。

“誒?”沢田綱吉有點吃驚,“原來伊藤奶奶從那個時候就在考慮遺產繼承的事嗎?”

他越想越好奇:“方便說說,上一個繼承人是誰嗎?”

“那個時候沒有繼承人,一直到前幾天,老太婆才把你定為了繼承人,”五神湊說,“其實一開始,老太婆有考慮過讓我做繼承人,但也僅僅只是考慮,他說我並和不適合那裏。後來我才知道,我確實不適合。”

註意到沢田綱吉臉色有些奇怪,五神湊笑道:“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麽,我只是個幫忙的律師,負責把遺產交給你,僅此而已。”

沢田綱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表情給五神先生造成了誤解,連忙道歉:“抱歉,我並沒有那個意思,五神先生是個好人,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我只是在想,從小到大,我都是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如果五神先生都不合適接手那棟別墅的話,為什麽伊藤奶奶會選中我呢?”

沢田綱吉有點茫然。

判斷適合和不適合的標準到底是什麽?

而他身上究竟有什麽特質,讓伊藤奶奶覺得自己適合呢?

五神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平靜的註視著遠方,專心開車。就在沢田綱吉以為五神先生不想搭理他了時,他再次開口,答非所問。

“問你個問題,”五神湊聲音淡淡,“你怕鬼嗎?”

誒?

沢田綱吉的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說起“鬼”,他就想起一直幫助自己、現在正被他抱在懷裏的桃子小姐,目光不由自主的溫柔下來。

“以前的我會害怕,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怕了,”沢田綱吉垂下眼眸,溫和笑道,“因為我發現,在這世界上,很多人比鬼更可怕。”

“有道理,”五神湊微微一楞,被他的回答逗笑,“可能,這就是為什麽老太婆會選你的原因吧。”

嗯?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沢田綱吉霎時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望向駕駛位上的男人:“等等,五神先生,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伊藤奶奶那棟別墅……”

“沒有的事,”五神湊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沢田綱吉的詢問,“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鬼呢?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多想。”

“就在前面,到了。”

五神湊降低車速,通過無線耳機告訴後面的兩輛貨車,已經到達目的地。

沢田綱吉好奇的往窗外望去,不遠處的別墅坐落在山腳下,外觀設計簡潔大方,有白色的墻壁和灰色的屋頂,別墅附近很大一片區域都被圍欄所包圍著。

院中全是雜草,別墅白色墻壁稍顯斑駁,外層的墻皮掉了,露出其中灰色的部分來。

兩分鐘後,五神湊停好車,沢田綱吉解開安全帶,抱著桃子小姐下了車。

後座的摩卡激動難耐,汪汪直叫,沢田綱吉趕緊給它開門。車門剛打開,摩卡就迫不及待的竄了出去。

“摩卡!慢點!”

沢田綱吉根本來不及阻止,就看到摩卡已經跑進了不遠處的別墅院落中,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雜草中間。

遠遠的,沢田綱吉似乎看到別墅門口站著一個穿洋裝的小女孩。

“五神先生,這座別墅現在還有人居住嗎?”沢田綱吉有點納悶。

五神湊指揮工人搬紙箱的動作一僵:“你看到人了?”

“是啊,我剛剛看到門口有個小姑娘。”沢田綱吉回過頭去看,卻發現別墅門口空無一人,剛才那個小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

“誒?不見了……”

五神湊順著沢田綱吉的視線看過去,什麽都沒看到,他滿頭冷汗,掏出一支煙,抖著手,打了好幾下打火機,才將香煙點燃。

“沒、沒錯,肯定是你的幻覺,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鬼呢?”五神湊幹笑著吸了一口煙,轉過頭去對著工人說,“東西卸下就行,不用搬進去,五分鐘後我們離開。”

沢田綱吉:“……”

他也沒說剛剛那人是鬼啊!

等等,想想剛才車上的對話,這棟別墅不會真的鬧鬼吧!

沢田綱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眼見五神湊要回車上,他趕緊沖過去拽住他的手臂:“等等,五神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當然沒有,都是你的錯覺,”五神湊臉色慘白,不由分說的推開沢田綱吉的手,“這裏非常安全,可以安心居住,我就送你到這裏了,祝你好運。”

“先別走,你這種態度怎麽想都覺得有問題啊!”

沢田綱吉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扒著車門不讓他關,五神湊突然想起什麽,從兜裏掏出一個徽章出來,按到沢田綱吉手上。

“差點忘了給你這個,保存好它,千萬不要弄丟。”

“還有,謹記三條規則。”

“不要大聲喧嘩、不要破壞房子、時刻保持鎮定。”

“祝你好運,沢田兄弟。”

說完這些,趁著沢田綱吉捧著徽章不明所以的時候,五神湊叼著煙,直接關上車門,開著車掉頭就跑。

兩輛搬家的貨車也跟隨在小轎車背後,一路風馳電掣,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馬路上。

原地只剩下抱著花盆的沢田綱吉在風中淩亂。

等等,大哥,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再走啊!

而且,搬家公司也太過分了吧,把裝著物品的紙箱全都摞在門口幹嘛,倒是幫他搬進去啊!

五神先生離開後,這附近只剩下了沢田綱吉一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附近的風尤其陰冷,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天空也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不見日光。明明才下午三點,看起來卻像馬上就要入夜了。

不管怎麽說,這地方畢竟是他夢寐以求的帶花園的住宅,沢田綱吉只能硬著頭皮踏入院中。

“不好意思,打擾了——”

青年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鬧不鬧鬼什麽的等會再說,他得先找到合適的土壤和區域,把桃子小姐安頓下來。

tip1:慶祝我們的桃音終於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和綱吉貼貼,今天也是7000+的二合一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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